在绍兴市区有一座著名的园林——沈园。
它本是一处私人花园,历经岁月沧桑,至今仍然吸引着无数游人,全因为一首流芳百世的词——《钗头凤》,更因为一段令人扼腕叹息的爱情悲剧。
在陆母眼中,她的儿子聪明绝顶,勤奋好学,少年能文,万万是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耽误了前程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信念一直根植在每一位家长的心中,当下亦然,更何况是宋代的一个由“贫居苦学”而仕进的官宦家庭。
在一个封建大家长的眼中,情投意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伉俪情深都是罪。陆母不满了,她信不过自己的儿子,认为陆游在成婚过后,沉溺在温柔乡中,不思进取;唐婉在婚后三年也未能生养,于是,陆母以“陆游婚后情深倦学,误了仕途功名;唐婉婚后不能生育,误了宗祀香火”为由逼迫孝顺的儿子休妻。在封建礼教的压制下,两个百般恩爱的人,终落了个劳燕分飞的下场。
公元1151年春,沈园对外开放,陆游独自前往,偶遇唐婉及赵士程。再相见,已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
如斯美景,美酒佳肴,看的却是别人的故事,一时感慨,便有了这千古流芳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唐婉见了这词,便在后头和了一首,惊才艳艳,不曾负才女之名。只是那时候“女子无才便是德”,历朝历代,那些公认的才女,又有几人是得了好下场的!最终唐婉在这段虚无缥缈的爱情里,郁郁而终。
当年相知未回首,空叹年华似水流,陆游再回沈园,景还是那景,人却不再是那人。难怪李清照要吟:“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多少人期盼一生一世一双人,却被一段感情毁了一生。这世间的痴男怨女呵,何苦来哉。
柳树绿波、少年佳丽、红线姻缘,都恍如浮生一梦,余下的,只是“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的深深眷恋,以及“青瓦长忆旧时雨,朱伞深巷无故人”的一生遗憾。我读完《钗头凤》,叹多情自古遭戏弄,爱与不爱,都是错的,爱得太深,便成了执念。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