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平常很难看到香囊的影子,每当奶奶开始缝制香囊,那就代表端午节要来了。
被我们视为“恶月恶日”的端午节,最先由南方吴越先民创立,用来拜祭龙祖。后因屈原在五月五日跳汨罗江自尽,我们又将端午节作为纪念屈原的节日。佩香囊,则是端午节的传统习俗之一。
香囊是一种装有香料的小囊,多用色彩鲜明的布料缝制。在古代,香囊又被称为“容臭”“香袋”。为了清香、驱虫、避瘟,人们会在香袋中放一些具有“芳香辟秽”功能的中草药,如丁香、白芷、藿香、紫苏、薄荷等,这些中草药散发着自己独有的魅力,不仅可以提神醒脑、振奋精神,还能舒筋顺气。
最初,香囊多系于青年男女的腰间,后来,人们也会在麻帐或辇上挂各种各样的香囊,再后来,人们将香囊进行创新。每到端午,长辈都会给家里的孩子缝制香囊,以此来祈祷他们健康成长,免除灾祸。
我们家的香囊一直是奶奶缝制的。端午节前,奶奶会去集市上买几米没有图案的老粗布。回到家后,奶奶首先将粗布洗净,再用筷子长的大剪刀将其裁剪成各种形状的散布。这些散布的形状看似简单无华,却是奶奶按照我们的喜好裁剪的。奶奶虽然没学过绘画,但她勾勒线条的技术却精湛无比。早些年家贫,买不起像样的画笔,勤俭持家的奶奶会从柴火堆里捡出一根细棍,然后沾着锅头灰,一笔一划地描绘那些活跃在心中的轮廓。
轮廓画好后,奶奶便会配色缝制。平常用来缝缝补补的五彩线,跟随着奶奶的手指汇成了精美绝伦的图案。无论是哥哥要的山河图,还是弟弟说的卡通人物,有着超高绣艺的奶奶总会把它们缝得活灵活现。
奶奶缝的香囊除了图案精致,塞在里边的材料更是用心良苦。哥哥学业繁忙,经常失眠,奶奶给他缝了用酸枣仁、柏子仁、远志等药材做成的助眠香囊。我的香囊配料比较简单,华丽的外表下藏着精心晒制的艾草,这种香囊不仅有驱蚊的作用,还有着驱邪避害、招百福的寓意。
“香囊香,香满堂,过端午,戴身上,一步一摇香四方……”这是我们佩戴香囊时最爱哼唱的歌谣,也是我们向端午节表达喜爱的浪漫方式。
如今,无论我们身居何处,每逢端午总会收到奶奶缝制的香囊。于我而言,奶奶做的香囊虽然朴实无华,却填满了对我们的牵挂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