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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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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4版:副刊
春天的语境
 作者:■陈利民  浏览次数:2465  放大 缩小 默认

  

  新春佳节刚刚过去,春天的脚步就悄然而至。大地动容,万物苏醒,山水旖旎,千姿百态的风情蠢蠢欲动。如果要具象地表达春天来了,我认为唯独以迎春花、柳和燕子最为恰当。它们不仅是春天明显的符号,更是春天深邃的语境。
  早春二月,乍暖还寒。或山涧,或沿崖,或溪边,那些柔软的枝条上早已挂出一串串黄灿灿的迎春花,生机勃勃,争相露放。迎春花属落叶灌木丛生植物,枝条柔韧,下垂生长,花瓣小黄,恰如其分地展现了春天最初的语境,不然历代文人也不会不惜笔墨妙赞歌咏。
  如清代诗人王照圆写道:“顿觉阳和至,迎春早吐花。风来舒绿叶,律转斗黄葩。”又如宋代晏殊的《迎春花》曰:“浅艳侔莺羽,纖条结兔丝。偏凌早春发,应诮众芳迟。”再如唐代白居易在《玩迎春花赠杨郎中》中吟唱的:“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凭君语向游人道,莫作蔓青花眼看。”
  总之,在早春时节,迎春花气质非凡,端庄秀丽,娇小可爱,首当其冲地表达了一种春天到来喜出望外的语境。
  柳,是春天另一种语境深情的表达,也是一种传统文化习俗的表达。在池塘边,在月光下,在微风中,柳一如谦谦君子,姿式迷人,姿态潇洒。《诗经·小雅·采薇》里就写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表述回想当年踏上征程,杨柳轻柔随风飘荡。关于柳,我特别偏爱在江南生长的。它纤细柔和,风情万种,又宛如知书达理、婀娜动情的女子。自古以来,文人对柳的咏叹诗词多如牛毛,数不胜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看看,一贯严肃沉稳、不苟言笑的欧阳修,也会写出柳的浪漫诗句。
  在古时,春天到来,农夫忙播种,文人准备赶考求仕途。因此,柳也寓意惜别赠君之意。因此,文人墨客们写下的诗篇也不少。譬如宋代姜白石的“别路恐无青柳枝”,明代郭登的“年年长自送行人,折尽边城路旁柳”,唐代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等等,皆是诗人表达时光飞逝、聚少离多、人生甘苦,表达“相见时难别亦难”,因而他们十分珍惜当下,十分珍惜友情。
  燕子是春天名副其实的报春者,细语呢喃,低飞稻田。繁茂的春天已经款款到来,燕子双双辛勤劳作,哺育后代,不仅使如诗如画的春天有了静态美,同时也有了动感美。由此,讴歌燕子的诗词作品名目繁多,令人目不暇接。
  诗人杜甫在颠沛流离之后,暂得栖居成都草堂,又喜迎新春,心境的安适,欢悦之心,自不待言,于是写下“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泥土初融,燕子翻飞着衔泥筑巢;沙滩和暖,鸳鸯在静谧中安然入睡。而柳永在《玉蝴蝶》中唱道:“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秦观则在《如梦令》中诉说:“黄莺啄花,瓣儿纷纷落下;燕子掠水,绿波泛起皱纹。笋借一风争作竹,燕分数子别成窠。”
  燕子属雀形目燕科益鸟,在古时叫玄鸟。它不仅象征美好的春天,也象征美好的爱情。燕子素以雌雄颉颃,飞则相随,停则相守,而成为爱情的象征。《诗经·谷风》曰:“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燕尔新婚,如兄如弟。”《诗经·燕燕》又曰:“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正是因为燕子的这种成双成对,才让有情人寄情于燕子,渴望今生今世比翼双飞。
  总而言之,迎春花也罢,柳也罢,燕子也罢,它们都是春天的符号,春天的使者;它们多姿多彩地、声情并茂地描绘了春天的语境,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无尽的享受和深刻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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