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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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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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4版:副刊
清明风起落李花
 作者:■赵玉秋  浏览次数:3099  放大 缩小 默认

  

  清明节到了,家门前的李花开了,枝连着枝,花挨着花,一簇簇一团团,好不壮观。我彷佛又看到了奶奶端坐在李树下折金元宝的身影。
  奶奶心灵手巧,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小小的金纸在她手指间翻转折叠,不一会儿功夫,一个个闪亮的金元宝就做成了。小时候,看着奶奶变法似的,把一张张纸片变成一个个金元宝,我羡慕极了。于
  是急忙学奶奶的样子,可每次都做不好,不是把纸弄烂了,就是样子没了正形。我急得哭鼻子,奶奶慈爱地把我搂在怀里安慰道:“别急,来,奶奶教你。”于是,奶奶一步一步做示范,手把手地教,直到我可以把一个规整的金元宝折好。
  奶奶一边干活,一边滔滔不绝地给我讲关于爷爷的故事。
  “你爷爷读过几年私塾,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过年时各家各户的春联都是他写的……”
  “这棵李树,是我们成婚后第二天你爷爷种的,可惜还没等到李树开花结果,他就离我而去了……”
  奶奶絮絮叨叨地给我讲着爷爷的故事,脸上的表情时而欢乐,时而悲伤,时而若有所思,仿佛爷爷还在,她还是那个青涩的女子。
  一阵风儿吹过,洁白的李花如鹅毛般飘落,落在奶奶洗旧的衣衫上,落在她灰白的发梢间,落在她思念的心怀里……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奶奶离开我们也有二十个年头了。这些年,家里盖起了新楼房,门前铺起了水泥路。但每次改造之前,母亲总是说,这棵李树不能砍,那是你奶奶在世时的念想。其实,这棵老李树何止是奶奶一个人的念想啊,它承载了我们家多少欢乐和哀愁啊!
  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如今,端坐在李树下折金元宝的人已换成了我的母亲。母亲和当年的奶奶一样,在虔诚地折着金元宝,一如奶奶当年的絮叨,和我的孩子们述说着关于我爷爷和我奶奶的故事……
  又是一年清明至,一树李花压满枝。一阵风儿吹过,洁白的李花如鹅毛般飘落,落在母亲洗旧的衣衫上,落在她灰白的发梢间,落在她思念的心怀里……
  我突然鼻子一酸,只恨时光太匆匆,多希望世上的光阴定格在这一刻,愿我能多陪一陪年迈的母亲,愿母亲有生之年享尽人间清欢。
  清明风起落李花,一树花香情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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