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无法带着斑驳的往事入睡
窗外下着雨
尽管我已宽衣解带，尽管
我把肉身之外的名利早已抵押
给了北碚

哆，哆，哆的雨点声
不停地搅动北碚午夜的宁静
恍惚是寺庙里念经的僧人敲着木鱼
季风环流带来的温润，让我
找不出半点可以离开缙云的理由

下吧，趁着夜的深邃
慢慢清洗巴山结痂的伤口，顺便梳理
落叶，微尘以及那些
长满苔藓的往事

此时，我的陋室填满雨声
昏暗的天花板长出发黄的记忆，可是
我已远离那些情节太久，没有
今夜的雨点来得清晰
我还想起了童年，想起《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想起唐朝
――李商隐

坐在雨的外面
透过雨帘，望着远处的空蒙
我打探北碚十月阴沉的脸
风不止，雨在风里辽阔，而我
坐在雨的外面
此时，适宜沏一壶茶，放下身段
不去问：雨停何时
抽出两句巴山泛黄的诗句聆听
情感深处的痛

远处，一只麻雀在屋檐下
梳理羽毛，只有那些雨中的草木
纷纷交出自已，迎着风――
不停地摇晃
雨，一直在下
我的缙云还是不愿露出真容
我坐在雨的外面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