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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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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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4版:副刊
初冬暖阳
高岳山
 作者:  浏览次数:1185  放大 缩小 默认

  

  雨霁云开,久违的阳光又露出了暖暖的笑容。
  初冬的太阳是慢节奏,不急不躁,沉稳内敛。不信,你看,清晨,太阳懒洋洋地爬上东山之巅,远没有夏日那般热辣火爆,照得人眼睛灼烧,而是发出温和的光晕,似乎是未睡醒的娃娃,没精打采的样子,眨一眨眼,脸上发出可爱的红光。那些云儿也不怕这慈祥的太阳,在它周围调皮地玩耍。谁叫它慈眉善目,都不惧怕它呢,有的云朵还把阳光抹在身上,免费做了一件金缕衣。就是山间的雾气也袅袅升起,似乎知道冬阳的秉性和脾气,暂时还没有受到它的威胁,放心大胆地我行我素,玩起了炊烟的游戏。树木呢,也是静静地矗立在山坡沟壑,不说话,刚刚醒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因为还有一段时间沐浴冬阳,因此树木可以打个盹儿。
  逐渐,冬阳像从线轴上拽出万千的丝线,抛向大地。山峰一下子风光起来,全是金子般的颜色,各种花草树木都镀上了金色,立即身价百倍。就连花草树木上的平凡的小露珠也变得透明、晶莹、圆润,像珍珠,似玛瑙,若钻石。原来只是一滴滴水珠而已,转眼间价值连城,你看太阳的魔力有多大呀。
  其实,最有价值的是田野里金色的稻谷。本来就金黄金黄的,一望无际,再被金色的太阳渲染,一幅巨大的油画呈现在眼前。这是丰收的田野,这是成熟的回报,这是农民的希冀。沉甸甸的稻穗,从某种意义上说,比金子更珍贵。民以食为天,有了收获比什么都愉快。收割机下了田,机头贪婪地吃稻穗,不一会儿,一块田就被剃光了头发。稻谷运到场基晾晒,一年的收成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太阳在田野奔跑,在收割机上蹦跳,在晒谷场奔跑。谁都没有太阳高兴,谁都没有阳光一般温暖得农民心情快乐。
  村庄的树木大多裸露着枝桠,尽可能大面积地接受冬阳的恩赐。一些残留枝头的叶子知趣地飘落而下,它们知道再也不能遮挡阳光照射在枝干上,因为这些养育叶子的枝干早已透支了体力,需要借助阳光来恢复体能,以便来年让树木枝繁叶茂。高高的树杈上有喜鹊窝悬在半空,不时有喜鹊衔枝回来。趁着温暖阳光,赶紧修缮屋宇,好度过艰难的冬天。喳喳喳,喜事到家。是的,年底了,丰收了,人们的日子充满阳光,乔迁新房的,欢喜嫁娶的,应接不暇。
  阳光在池塘跳跃,即使寒冷的水,也有温馨时刻。小河里的芦苇枯黄,如果哪家看得起它们,它们甘愿被割去身子,被编制成苇席,甚至被塞到席梦思里,温暖你的身体,也心悦诚服。倒是水渠里几棵茭白的叶子仍然生机勃勃,绿意盎然,把绿意留在初冬,尽管是强弩之末,但痴心不改,值得赞赏。
  阳光对孩子更是眷顾。校园里,一群孩子在操场上小雀般奔跑,笑着、乐着、叫着,那叫声仿佛就是太阳的声音。从高处倾泻下的冬阳,像一群小鸟,呼啦啦地扑向孩子,觅食一般地。阳光吻在孩子的脸上,爬上孩子的睫毛,落在孩子们的头发上。阳光从敞开的教室门射进去,从窗户玻璃间透过去,从空调孔里挤进去,照在书本上,照在桌子上,照在教室的地面上,照在墙壁和黑板上,满室弥漫着温暖的气息。顽皮的孩子用小镜子在玩耍,像一位高超的魔术师,光影闪动,一条条游鱼在教室游动,即使教室角落阴暗的地方也被焐暖了。上课铃一响,孩子们也像小金鱼一样游进教室。
  冬阳被孩子们扑腾得四处飞溅,我的心也暖了起来。太阳偏西,我左手抓一把,右手抓一把,仿佛抓住了阳光的尾巴,要挽留冬阳再停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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