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天府碧绿的桑园里,只觉天高云淡,清风拂面,桑叶低语。阳光混合着微风,透过稀疏的桑叶,撒在手上,有些微凉。轻轻拂开桑叶,可以看到一串串绛红、黑紫的桑果。黑紫色的桑果,透着亮光,那是成熟的标志,轻轻摘下一颗, 放进嘴里,满满的果汁,酸酸甜甜的味道便弥散开来。蹲下身,看到一只蚂蚁背着一粒小小的桑果,费力地钻进洞穴,会心一笑,蚂蚁与我一起分享劳动的快乐。
桑葚,在我家乡,大伙儿都称之为“桑泡”。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母亲按照本地的习俗,为我拜了好几个“保保”(干爹或干妈),其中有位“保保”,是县城附近的果农。每到桑葚成熟的时候,她都会让儿子给我送来好多桑泡。在我记忆里,老家的桑泡不是紫色的,而是绛红色的,果粒饱满且味道香甜。
2010年,我家搬到城南将军路,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西南大学那块实验桑园。看着春天桑枝上冒出嫩嫩的绿芽,夏天成为茂密的绿海,冬天再脱去绿装,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瑟而立。但从来没有想过,这里面会有桑葚,休息的时候,可以进去看看,寻寻觅觅。
2013年,偶尔听朋友讲起,天府镇种植了果桑,如水果一般好吃。昔日的天府镇,因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和巨大储量的矿石资源,境内有大型煤矿企业天府矿业,故而繁荣富裕。
百年天府终有盛极而衰的时候,随着煤矿资源的枯竭,天府矿业旗下的煤矿企业也相继搬离了这里,剩下的是一片采空区和石漠化的贫瘠土地。加之前两年,有约一半的居民从这里搬去山下东阳街道的天府民居,昔日热闹的小镇变得寂寞,不少临街的房屋因无人居住而荒芜坍塌了。前两年,在西南大学向仲怀院士的帮助指导下,天府镇开始种植果桑,发展观光农业。
天府这块桑园有300多亩,中间被小石道分隔成几大块,分别种植着不同品种的果桑。我提着小小的果篮,弯腰在树丛间寻觅成熟的果桑,偶尔摘一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很惬意。桑叶有点密,人呆久了,不免有些热,腰弯久了,也有点累,于是直起腰来抹抹汗,耳边便传来游客的欢声笑语。
一个小时后,我的果篮终于装满了,于是钻出层层的桑枝和桑叶,来到小石道上,这才发现十指被桑汁染成了紫红色。
中午,在游客中心品尝桑叶鲫鱼。嫩嫩的桑叶尖用开水汆过,洒在烧好的鲫鱼上。吃时,将桑叶沾上鱼汤,浓浓的鱼鲜味中带着淡淡的清香,味道尤为独特。
桑园的主人说:“我们准备在对面的三座小山上修建观光步道和休闲亭子,游客在上面可以眺望两江新区。接待中心前面这个鱼塘的基础设施还要进一步完善,中心后面准备建一个花木基地,种植桃花和葡萄。以后,这里三月可以赏桃花,五月采果桑,七月吃葡萄,还可以游玩、钓鱼。”
望着这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桑园,看着指点眼前、展望未来发展的桑园主人,我心中原本为天府的现状而生出的那些淡淡哀愁被冲淡了。也许,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成为天府涅槃重生的开始,百年天府将续写它繁荣的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