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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20日
新闻内容
第A4版:副刊
给自己一场心灵的远行
——读《记不住的日子》
 作者:■甘武进  浏览次数:2686  放大 缩小 默认


  

  “我已经记不得信里写的都是些什么了,但一封50多年前普通的信件还能被人记住,也是极其罕见的事情了。在颠簸的绿皮硬座车厢里写信的情景,如今可以成为一幅感动我们自己的画了……起码在那一瞬间,感动过我们自己,觉得信中那些即便空洞的话也能慰藉我们彼此……”翻开《记不住的日子》,肖复兴的文字令人心暖。我们无法远行时,不妨给自己来一场心灵的远行:回忆中,总有一些瞬间,能温暖远去的曾经。
  本书是肖复兴的全新散文集,附录新作格律诗,配以作者手绘图。散文、诗歌、绘画,丰盈了作者囿于家中的漫长时光。书中有作者对生活的感悟,有对过往的回忆,有日常读书后的感悟,也有对亲人友人的思念。作者用他生动的笔触记录平常日子里的所读所感、所思所悟、所忆所叹。文笔清新独到,内容通俗晓畅,以简单的语言生动地表达生活中蕴藏的意义。从那些亲切朴实的叙事中,体会他对生活的热爱。
  “马尔克斯说过:记得住的日子才是生活。这话说得有些苛刻,也有些绝对。起码,我是不大信服的。”肖复兴说,“记得住的日子才是生活,那么,记不住的日子就不是生活了吗?显然,马尔克斯所说的记得住的日子,是指那些不仅有意思甚至是有意义的日子,可以回味,乃至省思,甚至启人。他将生活升华,而和日子对立起来,让日子分出等级。”然而,生活和日子,对于普通人,是一个意思,没有必要给生活镀上一层金边。
  从细微处着手,作者记录平常日子里的思考。他说:“一个人喜欢去的地方,和喜欢的人一样,带有命定的元素,是由你先天的性情和后天的命运所决定的。”对于伟大的人,这个地方可以很大,如哥伦布是新大陆,而如老舍,则是北京城。对于我们普通人,这个地方却很小。“对于我,便是天坛之内,再缩小,到藤萝架下;然后,再缩小,直至这一个藤萝架下。”一年四季,作者常去那里,画物画人,那里成了他在天坛里的心灵属地。
  很多年前,一家客厅的中堂对联让肖复兴很喜欢,至今难忘——正欲清谈逢客至,偶思小饮报花开。仔细品味,这样的情景,是生活中的温馨时刻,是人生难得的际遇。“读高一那年,学校图书馆的高挥老师,突然来到我家。”高老师知道作者爱书,特意来看他。“我从北大荒困退回京,待业在家,无聊至极。”邻居家的小女孩,带一本夹满玻璃糖纸的书,陪他看书、说话。作者父亲去世时,家里只有母亲。他中学同学恰逢其时地出现,帮忙料理后事。
  鲜鱼口,一条比大栅栏历史还要久的老街。那里有座二层小楼,是联友照相馆,如今却不在了。作者和弟弟有生以来的第一张照片,是在那里照的。那是1952年,那一年,作者5岁,弟弟2岁,姐姐不到17岁。“站在中午暖洋洋的秋阳下,站在遥远却清晰的记忆深处,眼前忽然晃动起这样一幅画面:每一次姐姐带我和弟弟到联友,照相之前,姐姐都会划着一根火柴,燃烧一半时吹灭,用火柴头儿剩下那一点点碳的灰烬,为我和弟弟涂黑眉毛……”
  在这些记录中,我们感知时间的力量和岁月的悠长。肖复兴说:“绝大多数时间,依旧闭门宅家,偶尔去天坛走走……便无他处。在家的日子,由作文、画画、写诗这样三重奏构成。尽管单调,过得起码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充实一些。”因为疫情,远方暂时还不可及,他囿于家中的这一年,用手中的笔记录生活、回忆人生,他的笔带着他远行,来一场心灵之旅,将眼下的日子过得有诗意,有生机,有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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