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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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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4版:副刊
此生山海
 作者:■王 瑶  浏览次数:2829  放大 缩小 默认

  

  此生绵长,还未见的繁荣太多。
  所行的路,所见的景,所遇的人,所享的生活,在短暂的日子里,发光发亮。
  少年时,跟着表哥一起听郑智化的《水手》,那首歌中,我第一次感受到磅礴的大海,冲天的风浪,坚定的眼神,以及向往的远方。那是一首在我看来自由而又浪漫的歌,也终在一位少年心里种下关于远方的梦。自此以后,我也在寻觅苦涩的风,想邂逅狂野的沙,那些雨浪汹涌的日子疯狂地令人神往。少年那时还年少,对未来无所畏惧,只渴求如一片苍茫的海,种植下盛放的梦。
  然而,生在北方,离海相隔甚远。家乡位于关中平原的渭河流域,那条黄河最大的支流,于是就成了我心中的海。在我的初中时代,渭河是我常去的地方,也是脚步和眼睛能够到达的地方。高中时期的某年大年初五,我骑着自行车来到渭河边上,那时寒风凛列,河堤上空无一人,我躺在石头筑成的堤坝上,望着快要干涸的渭水,心中涌起一阵伤感。那是我高考补习那年,学业的压力,父母的期许,自身的不甘,改变的彷徨,未来的迷惘,一个农家少年的心里,牵挂着一条河,想念着一个出路。
  若真心有不甘,未来总是会幻化出理想的境地。那日渭河边上呆望的少年长大了,离开了那条河,求学于嘉陵江边。从黄河流域来到长江流域,跨越寂寞的秦岭,留下一人一身的故事。秦岭南麓,我遇见更广阔的山与河,距离心中的海更近了些。
  那时常约三两好友,在嘉陵江边吹着江风,骑着自行车,等到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便在江边寻一家石锅鱼慢慢享用。学生时代,囊中羞涩,幸好江边的石锅鱼并不贵,十几元的价格,鱼管够,而味道也足以弥补我十多年间的滋味了。也许就是在那时,我喜欢上了吃鱼,尤其对麻辣鱼情有独钟,这或许,是对一个知味甚少的少年的慰藉。
  少年有鱼可吃,内心已经欢喜,但还未见到海的模样,是不是还有更广阔的味与暖,在远方等待?
  第一次所到的“海”,名叫邛海,在四川省凉山州西昌市。那是一个夏天,工作六年后的夏天,我赴西昌旅行,邂逅了我的学生。在学生的陪同下,我们绕着邛海,走着,说着,笑着。这片名为“海”的地方,其实并不是真的海,甚至比我曾到过的渭水和嘉陵江都要差得多,但她偏偏就叫做“海”。那时刚带完毕业班,和学生一起回顾曾经的点滴,畅谈往日的惊喜,心情很是舒畅。也是那次到西昌,偶遇到我日后的一位学生,连着河与海,我的道路不断在延长,事、景、人,都被奇妙的力量串联着,我似乎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这次,我看到了真正的海。在海南岛,到处都是可拍照打卡的椰林沙滩。到过棋子湾,在潮落之后,捡拾海中的贝壳,就像梦中的那个少年,在海边寻觅、捡拾。到过西岛,感受渔家人的生活,看着一座孤岛如何被游人包围,海边的一顿海鲜烧烤,与当地老人聊着自己的家乡,偶然到达的地方,竟也会遇见安稳自在的人。有人守着一片海风,告诉我,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我曾路过的那些地方,我还未曾感受到的美满,我只能继续前行,路过山海,邂逅此生真正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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