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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28日
新闻内容
第A4版:副刊
北碚的秋与冬
■荆 生
 作者:  浏览次数:2616  放大 缩小 默认

  


  重庆几乎没有秋天,这是每个重庆人的共识,北碚也一样。
  但我总觉得北碚是有秋天的,它与冬天缠绵在一起,悱恻共融又各具风姿。
  点开未来15天天气预报,阴—小雨—阴—多云……温度在五六七摄氏度到十一二摄氏度之间来来回回,很难看到晴。在我心中,这已算是进入严冬了,判定标准是我默默地掏出了压箱底的羽绒服。
  和我的知冷知热不太一样的是,窗外站立的树,叶子还黄着,明晃晃地挂在枝头,仿佛还沉醉在秋天,丝毫没有察觉到冬天的萧索。
  忽地,让我以为我的感官出了岔子。
  北碚的秋天是温柔的,芙蓉花开如娇羞少女,银杏梧桐相继变黄,满城都沉醉在桂花的香气中无法自拔,恍然是一个美梦,用一个时髦的词,真真让人“上头”。再过几天,夏天卖冰粉凉虾的小铺子通通上新了,冰糖葫芦、糖炒板栗让人食指大动。而我最喜欢的,就是在烤箱里不停烘烤着的烤红薯,烤得滋滋冒油,一眼便能认出,那个品种是烟薯25号。
  北碚的秋天时而也很暴躁。大风卷起银杏、梧桐的金色、黄色叶片,也卷起娇嫩的桂花……厚厚地在地上铺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而桂花,我却不忍心去踩它。也算风景,却苦坏了做清洁的环卫人,落叶扫不尽,秋风吹又生。
  继而气温再下降,北碚就进入了冬天。
  除了气温更低,人们穿得更厚,我以为北碚的秋冬差别不大。该黄的叶子也还黄着,那是一些极其执着的叶子,新陈代谢没有让它掉落,秋风刮过也没能撼动它。更让我诧异的是滨江休闲带上的柳树,大部分叶子还绿着,可能还不够冷,气温没有低到让它瑟瑟发抖。
  最能让我体会到冬天已至的是清晨的雾气。天气阴冷潮湿就算了,还有雾气蒸腾翻滚着。出门的时候你会想,还是多穿一点吧,今天的天气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样子。于是你刚迈出家门的一只脚又退回来,兴致好千挑万选,兴致不高就随意拿上一件。出门等车顺便望一望缙云山,它也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找不着北。
  这时候的北碚,已经沉浸在花式吃羊的氛围中。羊肉汤锅、烤全羊、黄焖羊肉、红烧羊肉……随着气温越来越低,各式各样羊肉馆的生意也越来越好。除了像我这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是在吃、就是在找吃的路上的“吃货”,更多人吃的是一种氛围感。一大桌子人聚在一起,从五湖四海,到人生哲学,热热闹闹地聊着、吃着,时时让我想起白居易的那首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也可以走进一家温泉酒店,在寒风瑟瑟中,头也不回地踏进温泉池。水温刚刚好,一天的疲乏被洗去。北碚的温泉酒店环境大多很好,或精巧、或自然,让人流连忘返,沉溺其间。
  我在北碚度过了很多个秋冬,春夏有春夏的美好,而秋冬有秋冬的绝妙。窗外的树可能还没睡醒,所以它的叶子还挂在枝头,在冬季的寒风中宛若蝴蝶抖翅般飞舞;也可能它已经冬眠,所以它并不在乎叶子该如何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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