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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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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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4版:副刊
隐美大磨滩瀑布
 作者:  浏览次数:2345  放大 缩小 默认

  

汪 洋
  中国的瀑布群里,最有名的当属姓“黄”那两道,一为黄果树大瀑布,一为黄河壶口瀑布。它们用奔腾咆哮制造出来的赫赫声威,让我一度固信再难有别的瀑布与之媲美。但遇见北碚天马村的大磨滩瀑布后,我意识到自己有些浅薄。
  第一次去大磨滩,并不是为了看瀑布,而是听闻那里环境清幽,凉爽怡骨。车到北碚歇马镇后,沿西南大学柑桔研究所方向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天马村。跨过横亘在磨滩河上仅容一车通过的老旧水泥桥,再前行约一公里,便有轰然如闷雷般的响声侵入听觉。曾与多道瀑布有过亲密接触的我,知道这响声的制造者,一定是大磨滩瀑布。
  重庆拥有大大小小的瀑布数以千计,但大磨滩瀑布的地位似乎更独特。很多瀑布都藏身在深山密林中,路途遥遥,惟它隐居在重庆主城一隅,抽个空闲就能一睹真容。
  在轰然入耳的响声中,从一座突兀而起的小山中间凿出的一条狭窄小公路挤过去后,一条岔道豁然出现在下坡拐弯处。即便没有路牌上红色箭头的指示,从左方传来的巨大水流声,也会诱使你的车轮和脚步情不自禁向左转。左转两百余米后,在激起的一片白茫茫水雾中,大磨滩瀑布以不可阻挡的威势闯入了眼帘。
  抬眼望去,一道宽度超过十米的水流,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高近四十米的悬崖上直跳而下,用力撞击着下方不知深有几许的大水潭,激起一片朦胧迷眼的白色水雾。突然,一阵清风迎面而来,携带飞溅而起的水雾,轻轻触摸在我裸露的脸颊和手臂上,一股清凉之意,从皮肤上倾情舒展开的毛孔浸入后,原本的燥热顿时了无踪影。
  瀑布顶端的山崖边沿,水流冲过的痕迹约六十余米宽,这似乎在告诉我,瀑布最宽的时候远超而今我所看到的。我到来之际,重庆持续高温干旱多日,致使瀑布上方的磨滩河,更上游的梁滩河和虎溪河缺少雨水补给,以致瀑布严重瘦身。
  但枯水期的大磨滩瀑布,向我们诠释了它的另一种美。在瀑布宽度锐减后,悬崖凹陷处的青色岩石暴露了出来。仔细一看,那些青色其实是厚厚的一层苔藓,它们紧紧地攀爬在岩石上,赋予了这片悬崖生命力之美。但在那些藏身于深山密林的大小瀑布被相继开发为旅游景区后,一度风光的大磨滩瀑布风光不再,成为了被很多旅人遗忘的角落。又或许,正是因为被遗忘,它才能在喧嚣的城市一角,保持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清凉,神秘和静谧之美。
  仰望瀑布之际,眼睛的余光无法忽略瀑布旁那一溜两三层楼的灰砖房。这些灰砖房有个统一的名字——高坑岩水电站。因大磨滩瀑布而存在的高坑岩水电站,是重庆早期水力发电的滥觞之地,曾被水电专家朱文杰列为中国早期水力发电的典型案例。早在1933年,近代航运业巨子卢作孚邀请留学法国的工程师张华到北碚对磨滩河进行踏勘,开始了包括兴建水力发电在内的梁滩河规划设计。但直到1943年6月,才成立了名为富源水力发电公司的董事会,开始建设高坑岩电站。一个进入了古稀之年的高坑岩水电站,给大磨滩瀑布的自然美加上了厚重的历史人文美。
  因为高坑岩水电站,大磨滩瀑布一度拥有另外的名字——高坑岩瀑布。但人们念念不忘的、牵肠挂肚的,还是大磨滩瀑布这个名字。关于这个名字,一说是因为上方河中石滩上有一块状如石磨的圆形石头,一说是河岸边有一大水磨。而今,不管是形如石磨的圆形石头,还是大水磨,都被奔腾的流水冲毁了,不见踪影。
  坠入崖下深潭后,大磨滩瀑布的流水并没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前行,跳过几百米开外的小坑岩后,以不可阻遏之势,从北碚嘉陵江小三峡之一的观音峡上口龙凤溪溪口汇入嘉陵江,再卷入长江,奔向大海。
  如此的大磨滩瀑布,难怪会吸引郭沫若、于右任等名人大家涉足,并写诗作赋。在流传下来的诗作里,以赵筱麟的《高滩喷雪》为最:“悬岩镇日雪花弹,十里清溪大磨滩。万古晴空霏玉屑,我来六月亦知寒。”
  隐身喧嚣的都市一隅,大磨滩瀑布的自然之美,似乎更生动。很多时候,旅游的乐趣并不在于你到过多少名山大川,而是能否找到近在咫尺的隐藏之美,能否在隐藏之美里心归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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