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乡间的路上
吹着从田野掠过的风
一个人默默地朝着夕阳
寻找记忆里的炊烟

渴望一场雨
淋湿我的头发
渴望有两声蛙鸣
能抚慰我疲惫的心灵

我再也觅不到
能踩出泥花花的那条小路
而身后那些
歪歪扭扭的脚印
也被时间擦得
一干二净

田间地头的蝴蝶和蜻蜓
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轻轻闭上眼睛
仿佛听到从远处飘来
悠悠的歌声

村口的小河
村口那条小河
还在
只是太老了
老得我都不认识了
小河里的水一滴不剩
满身的褶子裸露在太阳底下
曾经清澈的河水
是不是都流到了大海里去了
那些小鱼小虾
还有那些葱绿的水草
也全部离家出走

我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孤独
我还仿佛听到了她在呜咽

我靠近她
伸出手轻轻抚摸她
我的手指触到她的那一刻
颤栗不止
我从眼角滚落下的热泪
能否灌溉出一株小草
陪着她

空房子
不管是田间地头
还是房前屋后
只要有土的地方
都种上了庄稼
一小块满是瓦砾的空地
也会撒上一把芝麻
或者蔓菁的种子
那时候的草
没有立足之地

如今
草
学着那时的人们
不分昼夜地开疆辟土
耀武扬威地占据着
原本属于庄稼的地盘
连房顶、墙头
大门口水泥路面的缝隙中
都有它嚣张招摇的身影
我怀疑
村子里的人
是被草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