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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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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A4版:副刊
珍惜当下的时光
 作者:■冉 烨  浏览次数:793  放大 缩小 默认

  

  最近看了一部电影《来处是归途》,感触颇深。此剧改编自新锐作家李燕容的中篇小说《等待》,影片讲述了一个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和他的家庭的故事。影片上映后,曾荣获多个奖项,如第十二届纽约独立电影节最佳剧情长片奖。
  影片中,夏父患阿尔兹海默症已十多年,最近并发症频发,有时候,连坐在对面的女儿是谁都不知道。他会忘记回家的路,他最大的心愿是回老家。
  夏父清醒的时候,夏母为自己和老伴定制好了寿衣。夏父的是古铜色缎面,印的是金丝福寿。夏母的是枣红色缎面,印的是金丝牡丹。夏母满意地拿着寿衣比划说,衣服也认人,拿回家沾沾人气。那天,夏父很清醒,抱着衣服就回来了。他们都很平静,没有悲伤,就和出去赶了一个集一样。
  夏父的并发症导致他生活不能自理,夏母会时不时提醒他,别光顾着看电视,要记得上厕所。夏父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再加上体型差距,夏母照顾起来,越来越吃力。女儿夏天却希望父亲能一天天好起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为此,她辞去外地的工作,回到家乡照顾父亲,也减轻母亲的负担。
  可是,夏父的病情还是越来越严重,吃饭会呛着,有时甚至拒绝吃饭,这让夏母更加不安,她有时也会抱怨,会悄悄流泪。当夏父戴上氧气罩的时候,夏天一边给父亲念儿歌,一边回想父亲年轻时的样子,曾经高大的父亲,现在却像婴儿一样,需要人照料,她觉得,父亲一定很痛苦。或许,死亡对父亲而言,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有时,面对突发情况,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由家人帮我们抉择。其实,每个人都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处理事情,特别是面对行将终结的生命。我似乎明白了这个道理,不是对死亡说“不”,而是对生活说“是”。有时候,勇气不仅仅意味着采取勇敢的行动,还包括生命如潮水般退却时,勇敢地活着。或许,我们需要彼此鼓励,说出自己的感受,以及最后的愿望。
  对于夏父的病情,对于死亡,起初,夏天是抗拒的,是恐惧的。当邻居家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声时,夏天被吓得半天不敢吭声。母亲告诉她,是邻居李叔,在睡梦中去世了,没遭罪,是有福之人。夏天才渐渐释然。得知父亲的生命已到最后时光的时候,夏天和母亲推着父亲走在大街上,道路两旁鲜花盛开,街上三三两两有人走过,广场上还有跳广场舞的人群,夏天多么希望父亲也能站起来,父女共舞一曲,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之乐。
  电影中,当医生告知夏父的病情已经救治无望时,夏父只希望能回到老家。在没有告诉女儿的情况下,两位老人匆匆出院,回到老家,穿上早已准备好的寿衣,躺在老家的炕上,安静离去。夏父和夏母,不想拖累女儿,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看到这里,我感到酸楚和悲凉,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每过一天,剩下的日子就少一天,这让我们认识到,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是一份礼物。一生当中,生死之日都不足24小时,他们就像书签一样标注着我们的人生:一天是我们出生那天,每年都要庆祝;另一天则让我们感受活着本身是多么宝贵。
  最终,夏天平静地接受了父母离去的事实,妥善地处理了后事。她回到城里的家,一推开门,父亲在门口迎接她,而母亲呢,依然在厨房忙碌,她最喜欢做粉蒸肉了,那是父亲最爱吃的菜。母亲曾告诉她,父亲年轻时经常去母亲家蹭饭,喜欢吃母亲家的粉蒸肉。现在回想起来,哪是喜欢吃粉蒸肉,分明是喜欢母亲。当夏天回过神来才发现,屋内空荡荡,哪里还有母亲和父亲的身影。
  父母在的地方才是家,才是根。父母不在了,家也就没有了,只剩下房子。父母是挡在我们与死亡之间的最后屏障。我们总是希望父母安康,一切安好,可生命无常,我们总是在希望与绝望中挣扎。当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时,请珍惜当下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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